第八章 麻辣燙、涮羊肉

　　“書我買了！”
　　臉上通紅通紅的，拍下三張10塊錢的大票，這姑娘抱著書轉身就跑。
　　反正不能在這個書店裏待了，剛剛也太羞人了，怎麽就在壹個陌生男人面前，竟然伸出舌頭舔自己的手。
　　雖然這是自己的手，可也太……
　　姑娘莫名的覺得這個男人有些壞，可能是跟那個‘太大樂’也有些關系，這麽壹想，臉就更紅了。
　　可等出了書店，她萬萬沒想到，那人竟然追了出來。
　　“餵！小姐，小姐！等壹下。”
　　他喊什麽呀喊！
　　姑娘的腳步更快，可是，那人竟然還追的更急了。
　　“妳要幹嘛呀！”姑娘轉身，眉頭緊皺，顯然很是生氣。
　　但。
　　“那個，書的錢不夠。”王譽其實現在也很尷尬，就更別提這個梨花姑娘了。
　　姑娘看了壹眼書的背面，瞬間想找個地縫鉆。
　　“給妳！”
　　“多謝惠顧。”
　　這壹句多謝惠顧讓姑娘實在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妳們老板真應該給妳加工資！”
　　“嗯，我回去肯定跟他說。”
　　補上了15塊錢，這姑娘終於抱著書跑了，不過，王譽沒看見的是，姑娘臉上雖然很紅，可也笑的很好。
　　王譽只當是這姑娘臉嫩。
　　事實上，他應該再多講壹些，也就是，‘妳應該放的更開壹些，不應該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想法。’但這話沒來得及說，顯然，他這個老師不算合格。
　　天很冷，還是趕緊回去，屋裏熱乎。
　　抱著膀子的王譽，回到書店之後便忍不住來到了雜誌區，這裏有壹本關於電影的舊雜誌，封面上的照片是這樣寫的。
　　麻辣燙女孩高園媛……
　　剛剛忽悠人家像個小貓壹樣的舔爪，這……我那是教學！
　　可壹想到那粉紅色的小舌頭，王譽這腦中……
　　這時，老余回來了。
　　“怎麽了？”
　　“沒什麽，我幫妳賣了本書。”
　　“哎呦餵！行啊！”
　　“老余，妳是不知道啊，為了賣這本書，我幾乎窮盡畢生所學。”
　　“老王，妳太夠意思了！”
　　“那麽，今天晚上飯是不是……”
　　“咱們階級感情如此深厚，妳又這麽夠意思，還是早早回去吧。”
　　“妳個小摳！”
　　“等以後哥們發達的。”
　　王譽也沒難為老余，他摘了那圍裙給正主套上，他這‘服務員雞太大樂同誌’終於下崗。
　　北方冬日裏的白天很短，等穿好了羽絨服從書店裏再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要落山了。
　　王譽開始合計晚上飯的問題，壹個單身漢還是很好解決的，但今天吃了不少涮肉，要不，晚上就生挺過去？
　　這麽壹想，又忍不住想到了老余，估摸著這個家夥也是如此打算的吧。
　　簡單回想壹下，兩人壹見如故，可能就是因為‘階級感情’，兩個家夥都是壹樣的窮，壹樣的光棍。
　　算了，還是回家吧。
　　夕陽中，羽絨服青年撒開大步，走著走著，腰上壹麻。
　　“妳哪兒去了？”
　　“我外面呢。”
　　“趕緊回來呀！”
　　“姐，妳在我家？”
　　“不然我還能在哪兒！”
　　“妳這……”
　　“快回來！”
　　王譽找了個電話亭回電話，聽飛紅姐的意思，恐怕是要給他個驚喜，現在沒了。
　　得了，加快腳步吧。
　　……
　　“啊哈！慶祝我弟成為編劇！”
　　“姐，就壹槍手。”
　　“那也是編劇！”
　　“我看妳這樣子，比我還高興。”
　　“那當然了！”
　　“為什麽呢？”
　　“妳是我弟弟！”
　　“？？？”
　　飛紅姐壹早就來了，而且還帶著東西來的，什麽東西呢？
　　羊肉片，酸菜，魚丸，茼蒿，香菜，東來順的小料，還把王譽家裏的電飯鍋給弄出來，這明擺著就是要涮肉吃。
　　王譽有些無奈，今天是跟涮肉關系過於密切了，可姐姐如此盛情，他又能如何？
　　他其實已經大概的猜到得吃壹頓，於是乎路上在小賣部買了兩瓶北冰洋回來，說真的，他想買快樂水來著，但那個貴。
　　現在，就跟飛紅姐壹起，涮著肉，喝著汽水，算是慶祝了吧。
　　感覺，也挺好的。
　　“我可是聽陳老師說了，妳小子還真不錯，那句什麽來著？古龍之所以是古龍……”
　　“他寫出了李尋歡。”
　　“對！就是這個，陳老師覺得這句話特別的好，他說呀，通過這句話就能看出妳對這個原作的理解程度，我說弟，妳怎麽想到的呀？”
　　“這……”
　　“還跟姐保密？”
　　“那個，姐呀，妳知道妳演那個角色嗎？”
　　“現在還沒確定，但總不會是林仙兒吧。”
　　“妳也看了小說？”
　　“嗯，稍稍看了壹下……等壹下，怎麽變成妳問我了？”
　　飛紅姐壹口肉壹口汽水的，可依舊能跟王譽聊的亂七八糟，這份兒功力叫王譽很是羨慕，而且，姐姐不傻，馬上就看穿了王譽的詭計。
　　“其實我說的那句話……”王譽他是真沒想到壹句話叫陳老師直接迪化。
　　“說！”飛紅姐用眼神給了弟弟壓力。
　　王譽知道躲不掉，便想了壹下，說道：“關鍵在於這個‘敢’字，可以說是：古龍之所以是古龍，因為他敢寫出李尋歡。
　　《多情劍客無情劍》這本書是寫於1968年，而在這壹年發生了壹件事，那就是，古龍筆戰童世璋，童世璋是當時我國臺灣省著名作家，新聞處主任。
　　姐，妳可千萬別小看這個職位，這可是文化領域的打手，後來有個人也擔當此位，現在混得是風生水起。”
　　“別跑題！”飛紅姐梆的壹聲把手上的汽水放桌上。
　　王譽認真解說，“古龍先生面對這樣的‘打手’依舊敢戰，童世璋先發難，直接汙蔑武俠小說是惡俗文學，古龍先生反擊。這部小說裏的許多情節，其實跟這場筆戰有很大關聯，比如‘梅花盜’的情節，李尋歡被指為梅花盜……”
　　飛紅姐聽著都忘了吃涮肉，直到……
　　“妳小子說，是不是上學的時候都在看武俠小說？”
　　“我哪有啊！”
　　其實，王譽也是現學現賣，陳老師思想迪化這件事，也就還行吧。
　　看，咱漂亮的幹姐姐聽了之後，也很高興嘛
　　整挺好。
　　但，有個事情，王譽得說說。
　　“姐，妳這次請客，八成是心中有愧吧？”
　　“什，什麽呀。”
　　飛紅姐臉上浮現尷尬神色，就想不承認。
　　可王譽直言不諱，“妳跟我說的是助手，但其實是槍手，於飛紅同誌，妳說妳該當何罪？”
　　飛紅姐聽了這話，瞬間嘴裏的肉都不香了，不敢看著王譽的臉，眼神躲閃的說著，“我那是，我……”
　　說真的，王譽有些沒想到自己這句話有如此威力，他接著拉住了飛紅姐的手，還分了食指出來指著自己，“姐，妳怎麽了？妳不是應該這樣說嘛：
　　妳這個臭弟弟，給妳介紹個工作還挑三揀四的！活該在家躺屍！”
　　飛紅姐聽了當即就噗嗤壹笑，“妳個臭弟弟！就會捉弄我！”
　　說完就給了王譽壹杵，姐弟倆以前是經常打鬧的，壹般情況下，王譽都會躲開，但這次，就這麽生生的挨了。
　　飛紅姐覺得不對，難道說還沒過去？
　　就見到王譽臉上有些嚴肅，“姐，我知道妳對我好，我也知道那是槍手，可是，我現在這個樣子，我不知道怎麽報答妳，妳看了《多情劍客無情劍》對吧，壹個男人受了別人大恩惠，就說李尋歡吧，他做了啥？”
　　他自暴自棄，成全龍嘯雲與林詩音。
　　事實上，若是完全讀懂了整部小說會知道，表面上看李尋歡是把愛人讓給了恩人，可實際上並不是這麽簡單，但眼下，王譽無法給姐姐解釋通透。
　　飛紅姐聽了這些，想的根本不是什麽李尋歡，想的就只是她這個弟弟，“姐知道妳有骨氣，可是……妳是我弟弟，我要個鬼的報答呀！”
　　王譽這算是把肚子裏的話都給說了，姐姐現在聽見了，他就繼續道：“這次我接受了姐的好意，我也不是李尋歡，我也不會做出那種事情來，這樣吧。
　　姐，我躺平了，妳來吧。”
　　這個家夥擺出了個葛尤躺，壹副任君采摘的樣子，可把飛紅姐給逗的哈哈大笑。
　　“誰要妳這個臭弟弟呀！”壹邊笑壹邊說還壹邊捶他，剛剛還以為王譽真的生氣了，現在好多心結都結開，飛紅姐捶的是越發的有勁。
　　氣氛壹下子又歡快起來，兩姐弟笑鬧壹陣，就這麽的把這頓涮肉吃了，王譽覺得比北門涮肉那館子還香。
　　可他沒想到，飛紅姐吃完也不走，往床上壹躺，然後，又把腳擡了起來。
　　“幹什麽？”
　　“妳說幹什麽？”
　　“……”
　　“可是妳說的，24小時之後揉，而且，妳剛剛說什麽來著？現在就是報答妳姐姐我的時候了！”
　　王譽還能說什麽？
　　當下就……
　　“腳來。”
　　飛紅姐聽了這個話，莫名的就覺得很好笑，但還是送腳入懷。
　　王譽手法利落，很快就去掉了束縛。
　　嗯，之前處理得當，倒是沒有腫起來，但有些青紫，用手觸之，只覺柔若無骨，滑膩非常。
　　“嘶~”也許是陌生的觸感，也許是疼，總之飛紅姐低吟壹聲。
　　王譽心裏有些發顫，但還是鎮定地說道：“妳可別叫的太大聲。”
　　“嗯。”
　　飛紅姐如乖寶寶壹樣的答應了，可等王譽這開始揉了之後。
　　“啊！哎呀~”
　　聲音就算了，還手抓床單，還咬嘴唇。
　　“妳這……”這神情讓王譽心頭火起，但得忍住。
　　“疼啊！”
　　淚眼汪汪的飛紅姐，王譽還能怎麽辦？
　　“可惡！我這大好的名譽就要壞在妳手了。”
　　飛紅姐聽了破涕為笑。
　　今兒，這也算是痛並快樂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