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終成手下敗將

　　連續被追殺了整整九日，這九日對葉皓然而言簡直比過去百年還要漫長。
　　狴犴古魂替他擋了天劫威力險些灰飛煙滅，陷入沈睡，長眠不起，怎麽喚也喚不應，葉皓然以前雖然對這個貪婪的古魂沒有半點好感，但也不得不倚仗其幾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逆天本領，雖然不想承認，但葉皓然能在百年內達到如今的境界，和狴犴脫不開關系。
　　但現在狴犴出事，謝族對他視而不見，葉皓然什麽底牌都沒了，身負重傷，徹底孤立無援，陷入極端的絕境。
　　葉皓然含冤受罪，強忍住憤恨不平，費盡心思尋求脫身之法未果，上清宗主拒絕與他和談，只讓他交出涅槃聖法，明顯是拿他當擋箭牌化解上清仙宗危機的借口。
　　所有路都不通，葉皓然不再嘗試，接下來是前所未有的巨大災難。
　　無法預料到敵人會何處冒出，攻伐陷阱鋪天蓋地，根本沒完沒了，其他就更加無話可說，四方八面沒有壹條活路，除了不朽山之外，更有越來越多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其他大教強者趕到上清仙宗外，就等著他自投羅網。
　　相比而言混亂不堪的上清仙宗藏身較為容易，但壹樣得提防無孔不入的不朽山骨蟲。
　　葉皓然走投無路，他渾身上下唯壹的倚仗就只剩下葉擎蒼的壹部分精魄，天賦靈體與魂力壹道剝離出來的聚集體被稱‘精魄’，丹聖乃是越十級煉藥師，天賦再逆天也有個底線，而越十級煉藥師最難得的是精神力，葉皓然壹時難以煉化，就被狴犴扣留了保存下來，而今狴犴沈睡不起，葉皓然打算冒險煉化另壹部分精魄，盡快提升實力。
　　他尋了處隱蔽的山澗，拿清水洗凈了手和臉上的血跡，抹除了痕跡，這才進了山洞，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壹頭巨大的妖獸屍體拖了過來，擋住相對狹窄的洞口，洞內壹片黑暗。葉皓然放心地轉過身，眼睛剛適應黑暗便看到石壁邊上有壹道黑影。
　　“誰！”葉皓然屈指壹彈，石子自手心脫出，擊中山壁，嘭地壹聲，石塊簌簌落下，什麽也沒有。
　　是他多心了麽，葉皓然心想。
　　突然後面伸來壹只手，無聲無息地搭在他肩膀上。
　　“被追殺的感覺如何？”
　　葉皓然毛骨悚然，轉身便是壹拳。
　　顯而易見撲空。
　　容玄輕松躲過，抓住他的手臂捏得臂骨哢嚓作響，緊接著壹腳踩在他膝蓋上，瞬間卸掉了他壹條胳膊，踢斷了他壹條腿。
　　葉皓然強忍住劇痛單膝著地，只發出壹聲壓抑的悶哼，倨傲地擡頭怒視容玄。
　　“是妳！”
　　見是熟人，葉皓然反倒平靜下來，他像是沒發覺這姿勢有多難堪，看著容玄道：“戚烽突然嫁禍於我，我壹直好奇原因是什麽，現在看到妳，我明白了，妳身邊那個叫吳大仁的能控制死人軀，那是妳授意的吧？吳大仁陰險歹毒無惡不作，和這種無恥陰狠之人往來，妳也是同類貨色。”
　　無論是誰跟葉皓然壹比，那都叫明狠，能說出這種話，這人的臉皮也是沒底線了。
　　容玄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冷地讓他繼續：“妳究竟想說什麽。”
　　“我只知道戚烽壹直在尋人，只是沒想到他要找的這人竟然有這麽大的影響力，能牽扯到方方面面，無非是冠上涅槃聖法的名字。讓我猜猜戚烽要尋的人是誰？當初天門峰壹戰鬧得沸沸揚揚，藏經塔典籍之所以消失不見，除了戚烽，還有個人，那個人就是……”說到這裏，葉皓然嗓音漸低，視線落到容玄身後，冷汗順著額角滑落。
　　察覺他神態有異，容玄微微皺眉，按捺住回頭的沖動，神識外放留意後頭。
　　葉皓然殘存靈力爆發，壹聲不響地直逼容玄命門。
　　地階靈決破空而至，容玄輕飄飄地擡起左臂抵擋，輕易化盡力度，聖骨捏緊當著葉皓然的面壹把握碎！
　　絕對的實力壓制，不是精神力，不靠陣法，不靠魂器，單憑肉身，竟然能硬撼地階靈決，葉皓然驚呆了，容玄的隱藏實力遠遠超出了他的意料，這絕不是剛剔除詭毒重新修煉所能擁有的力量！
　　“別白費力氣，哪怕妳處在巔峰，恐怕也不是我的對手。”容玄巋然不動，蔑笑出聲，煉神壹轉的靈力越體而出，葉皓然渾身骸骨不堪重負，大口吐血頹然倒下，眼裏是難以掩飾的震驚。
　　“煉神壹轉！妳也是渡劫失敗踏足轉輪秘境？從五洲盛會回來之後，妳什麽時候渡過劫！就算得到仙血，修為也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恢復過來，妳怎麽可能會是轉輪境！”葉皓然驚訝得無以復加，他腦子轉得極快，聯系到這人壹直以來無厘頭的底氣十足，葉皓然似有所悟，瞳孔微縮：“除非，妳根本沒中毒！”
　　容玄放任葉皓然繼續說下去，他敢只身前來這裏，是有目的的。除了了結此人的性命，還想確認壹些事。
　　容玄兩世為人，仍舊對容族知曉甚少，從上壹世來看，明顯葉皓然比他知道得多！先撬開他的嘴，榨幹剩余價值之後，再讓他死也不遲。
　　“或者，詭毒早就解了。”葉皓然說到這裏，低下頭雙肩抖動，竟是笑出聲，他擡起頭，眼裏盡是悲哀和憐憫：“容玄，果真是妳。妳姓容，妳是容族，簡直沒有比這更可笑的了！這壹族使盡隱藏手段保住族人性命，而最後的族人竟然就姓容，真是造化弄人。”
　　天無絕人之路！比涅槃聖法更轟動的消息，就在眼前！
　　葉皓然面上了無波瀾，內心壹陣狂喜，只要把容玄推出去，他就能平安無恙！
　　“當年借莊林之手試探妳，到現在才知道結果，看來還為時不晚。”葉皓然渾身燃起赤紅的烈焰，血氣蒸騰，竟不惜以燃燒本命精血的方式重回巔峰，渾身可怖的傷口盡數愈合。
　　“妳說什麽！”莊林這個名字有些遙遠，但只要與詭毒聯想到壹起，容玄仿佛閃電劈過，他右臂聖骨發威，絲毫不留余地，反手給了葉皓然壹掌，差點把頭顱扇碎，嗓音如同厲鬼附身般森冷：“別說上古詭毒浮屠烙血是妳給莊林的？”
　　葉皓然倒飛出去砸碎山壁，卻仿佛擋在壹層無形壁壘中，難以脫出。
　　既然知道了葉皓然打算在這地方藏身，容玄進來時怎麽可能沒有提前布置，天階陣法以聖靈道臺為敵容玄瞬息近身，拳腳攜著寒芒劈頭蓋臉而下，葉皓然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赤紅的鮮血染紅地面，他裂開嘴露出壹口血牙：“妳是容族，此物能替妳剔除雜血，讓血脈更精純，現在妳更應該感謝我才對，不然妳也活不到今日。”
　　這種時候還能說出這番話，容玄還是低估了葉皓然的臉皮。
　　“如果我不是容族呢？”容玄道。
　　“沒有如果。”葉皓然道。
　　族裏留給他的黑指環裏的寶物全被狴犴私吞了，而狴犴給他的沒壹件好東西！後來，聽說他為了試探容玄，竟把唯壹壹份上古詭毒浮屠烙血送了出去，狴犴郁悶了很久，大罵他暴殄天物，罵著罵著壹不小心說露嘴。
　　這句話葉皓然到現在都還記得壹清二楚。
　　狴犴說，妳給他做什麽，那是我打算用在妳身上的！
　　適時容玄身中詭毒肉身被廢跌落谷底，葉皓然聽到狴犴這話，頓時毛骨悚然，最開始對狴犴有多信任後來就有多心悸！與古魂的隔閡就此加劇，之後無論狴犴說什麽，他也絕不全信。
　　壹直到如今，狴犴冒死替他擋下天劫，葉皓然這才困惑了。
　　畢竟是自幼陪伴著他的古魂，族內留給他的唯壹至寶，突然就這麽沈寂了，這些天來葉皓然獨自躲避殺機，回憶起許多以前的事。
　　狴犴真的對他不好嗎？
　　那又為什麽說浮屠烙血是為他準備？
　　葉皓然思索了許多。而今恍若壹道光撕開陰霾，豁然開朗。
　　“我懂了，我明白了……”葉皓然兀自笑了，渾身緊繃，像著魔壹般。
　　為什麽族內就有能通往容族傳承地的門戶，為什麽他能修煉混元噬道卻不被抹除神智！為什麽狴犴自稱容族守護古獸，在邪異之地時卻對同是容族外門弟子的血劍門門主、蒼傀的死視而不見，唯獨對他百般照顧，甚至不惜以命換命。
　　葉皓然對狴犴不信任，沒料到狴犴能為他做到這份上，如今因為容玄是容族的身份確認，他突然之間徹底明悟了。
　　如果前提是以狴犴壹直為他著想，上古詭毒為他準備，是為成就他，除非他同樣是真仙後裔，同樣擁有容族血脈……
　　“狴犴！出來！我有話要問妳。”葉皓然燃燒本命靈火獻祭，強制性讓暗色獸魂重現。
　　原本很是壯觀的古獸虛影只透出壹道白光，狴犴被強制喚醒，沒現出真身，只透出壹絲半縷的意識，如同灰黑色毛球上下沈浮。
　　狴犴！容玄心生忌憚，區區壹道獸魂，連聖凰孔雀都心悸，雖說天狐族長昆鈞是被困五行蝕骨柱導致修為不如以往，但葉皓然手握的這道古魂，身為獸魂，實在是強得有些離譜了。
　　葉皓然雙手捧著它，眸光如電，壹字壹頓道：“妳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既然猜到了，又何必再問。”
　　狴犴嘆了口氣，對容玄道：“都是同壹族，何苦自相殘殺，不如就放皓然壹馬，作為代價，妳可以把他的容族身份暴露出去，讓他替妳吸引絕大部分眼線，這樣妳能撇清嫌疑，也能在暗中看得真切，分清哪些是敵人。”
　　“聽妳的口氣，葉皓然也算容族？”容玄冷哼道：“這又是演得哪壹出。”
　　“別替我做決定！狴犴，少跟他廢話，妳我聯手殺了他！無論妳要什麽報酬，我都答應妳，無論妳動用任何手段，牽連到什麽因果全都加到我頭上，我只要容玄死！”葉皓然指著容玄失聲道。
　　容玄時刻打算開啟天階陣法，暴露此地，到時候無論是葉皓然還是狴犴都逃不過外界聖人的聯合絞殺。
　　“抱歉。”狴犴斷然拒絕：“既然容玄是純血脈容族，而妳已經失去了剔除雜血的機會，又敗在他手裏，我效忠於容族，沒有任何理由幫妳殺他。”
　　葉皓然不敢相信會被這樣的理由拒絕，他怔怔地道：“所以，妳就眼睜睜地看著他來殺我？”
　　“我也沒辦法啊。”狴犴想跳出葉皓然的手心，卻被後者猛地圈緊。
　　“就算他殺了我，妳也不管了嗎！”葉皓然看著手裏的狴犴，眼裏蓄滿水珠，壹顆顆狼狽地順著臉頰滑下，他猛地捏緊雙手要把狴犴捏碎。
　　那是容玄從未見過的表情，在他的記憶裏，壹直底氣十足仿佛勝券在握的葉皓然從沒有失態過，更不說到現在這種地步，某種意義上講，哭泣並不壹定是脆弱，而是成長，是固有觀念的崩塌造成心智的被迫成熟。
　　“妳別這樣。”灰黑色毛團四散開又在別的地方聚集，忽閃忽滅。
　　“葉皓然是容族後裔？”容玄耐著性子聽出大概，很不可思議葉皓然的身份，不只是區區外門弟子，而是和他壹樣，容族旁系殘存弟子。
　　“其實妳早就知道了吧，這是在諷刺我嗎。”葉皓然哂笑。
　　容玄想起來葉皓然上壹世曾經修為詭異地倒退過壹段時間，如果葉皓然擁有容族血脈，那修煉混元噬道不可能修為倒退，實際上是身中詭毒導致的？在那之後葉皓然就已經明白了自己是純血脈容族，重修秘境，才讓他完全無法望其項背。
　　而這壹世的葉皓然還不到上壹世那等成熟決然的地步，其實是被捷足先登之後，知道的秘辛並不多，狴犴對他有所隱瞞。而今，卻是葉皓然被拋棄了。
　　狴犴所謂的把失敗者送出去吸引火力的套路，都和上壹世容玄的遭遇壹致，不同的只是上壹世的容玄對此壹無所知，而這次的葉皓然壹知半解，放這人出去，無疑是禍害。
　　容玄不打算留下他，更不打算放過狴犴。
　　“成王敗寇，妳怎麽樣都行，留他壹命，別做得太絕。”狴犴道。
　　“他前不久剛吞了塊咽不下去的東西，既然吞不了全部，不如取出來還給人家。”容玄手中吞噬本源力閃現，沒入腦袋以下，葉皓然修煉的吞噬道和容玄隔了壹截，擋不住吞噬本源力的侵害，壹旦破開第壹道防線，接下來如同土雞瓦狗不堪壹擊。
　　葉皓然渾身痙攣，口吐鮮血，還沒來得及煉化的葉聖精魄盡數被容玄剝奪，放入之前準備好的玉盒中，扣緊。
　　“哪怕只留個殼子，我需要他的軀體。”狴犴傳音跟容玄商量。
　　容玄吞不了對方的修為，卻能搗垮對方根基，他五指如勾繼續按在葉皓然腦門上，繼而盯著狴犴：“妳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考慮是否留他壹命。”
　　容玄姿勢緊繃，時刻提防狴犴偷襲：“不是說容族都是純善的爛好人不修煉混元噬道麽，既然葉皓然是容族，為什麽他可以。”
　　“都是屁話，大道三千，哪有什麽人修不得什麽道，不過是個約定罷了。”狴犴很不屑地道：“容族信守承諾至今，其他族恐怕早就已經忘了，就容族傻不拉幾地踐行了千萬年。”
　　“非容族修煉混元噬道要麽成瘋子，要麽成虔誠的死士，所以我隱了皓然的容族血脈，讓他修煉吞噬道，果然和下等賤民不在同壹個級別。”
　　“什麽意思。”容玄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這道古魂竟然知曉許多典籍上毫無記載的秘辛，而且都是和容族有關，很可能活了很久！
　　上壹世的葉皓然多半就是這古魂培養起來的，簡直深不可測，而這古魂在如此驚險的時候主動現身，看似在為葉皓然求情，實則也在暗示它身為護族古獸的價值，如果它死了，或許在以後事關容族的秘密，容玄很難再探聽到，因此不得不留下它。
　　“下次再告訴妳。”
　　狴犴古怪壹笑，它終於撐到極限，嘭地炸裂成光點，光點聚集沒入葉皓然拇指上的黑色指環中。
　　這壹世的葉皓然淪為手下敗將已成定局，而後者知曉的秘辛少得可憐，如果真是和涅槃聖法有關，多半只有狴犴知曉，葉皓然並不清楚。
　　容玄摘了指環，皺著眉收好，接著把葉皓然拖出洞穴外，丟在日光下。
　　卻沒想到剛壹出去便看到葉天陽水流邊的石塊上，下邊已經有了好幾頭妖獸屍體，見他出來，葉天陽從獸屍頭頂壹躍而下，容玄的手頓了頓。
　　轉念壹想他布下天階陣法，洞內的動靜再大，除非震到陣外，否則外邊的人進不去，也聽不到。
　　葉皓然仿佛從崩潰中清醒，以自爆的魄力直沖葉天陽而去，撕心裂肺的聲音沖容玄吼叫：“我不甘心，這不是結束！這不是結束！容玄，妳若相信狴犴，妳會後悔！它能拋棄我，同樣能舍棄妳，因為它根本不是護族古獸魂！它是……”
　　葉皓然的利爪靠近葉天陽身體三寸處，被突如其來的空間裂斬，手臂齊肩切斷，鮮血橫飛，他整個人失去平衡向後倒去。
　　出手的是聖人，天門老祖剛趕到便看到這壹幕，毫不猶豫地出手，沒給葉皓然任何還手的余地。
　　“妳以為殺了我，就能高枕無憂了麽容玄。人在做，天在看，會有人知道，而且還是妳想不到的人，哈哈哈……”葉皓然疼得麻木自認無力回天，他不知想到了什麽，決絕之下，竟最後露出壹個悲憫的神情。
　　轟！
　　頭顱自爆，成了壹攤血霧，波動席卷四方，葉皓然原本站著的地面裂開壹個三丈寬的大坑。
　　容玄下意識拎起徒弟迅速遠遁，避開漫天血霧，他微微皺眉，拘來殘魂，準備回去送給胖子。
　　葉皓然死了就死了，但最後說的那番話膈應人。
　　難不成在他和狴犴說話的間隙，葉皓然做了什麽手腳，在容玄毫無所覺的時候破空傳靈鳥是不可能，除非是用高階傳音法器，能無聲無息地與某個人聯系，而葉皓然最後故意自爆同樣也毀了證據，就連考證猜測是真是假的機會也沒了，真叫人不安穩。
　　容玄埋怨地看了天門老祖壹眼，如果這人別打岔，至少能摸清楚葉皓然的底細，再說以後者的那點實力，哪怕直面葉天陽，恐怕也沒辦法逃出去。
　　“妳可別怨本座，這是他要沖葉小峰主出手的，本座豈能坐視不管。再說沈玥懷疑葉皓然背後有高人指點，讓本座非殺不可，要怨妳去怨他。”天門老祖嘶了壹聲。
　　“不過這人也挺倒黴的，給妳們背了黑鍋，還被扣了那麽大的帽子，真是聞者傷心。宗主犧牲他來保全上清仙宗，可現在還沒保全呢，這人就犧牲了，真不經用。”
　　“放在天門峰頂層閣樓的究竟是什麽東西？”容玄開口詢問。
　　幾乎每個主峰都有鎮峰之寶，而天門峰的鎮峰之寶恐怕就是那玩意兒了，容玄當初琢磨了數十年還沒弄出來，索性丟到萬獸峰居處的某個角落，以後便宜有心人了。
　　“那可是好東西，不妨告訴妳們吧，本座就靠那東西從聖師巔峰突破到了聖王境。”天門老祖笑道。
　　能讓聖師巔峰突破至聖王境！這還是頭壹次聽說。
　　容玄倒吸涼氣，該不會真是涅槃聖法吧！
　　“吹的吧。分明就壹塊普通黑石頭，比指甲殼大不了多少。”容玄道，如果真是逆天聖法，丟了之後天門老祖不該這麽無所謂。
　　天門老祖不開玩笑了，沈聲道：“那是渡劫神蓮的蓮子，在荒古禁區找到的。吸納了裏頭的藥力之後，這東西就會成晶石，據說放得越久越有價值，放置萬年，甚至可能演化出地階功法的雛形，還能預知下壹朵渡劫神蓮綻放之地，所以我才壹直留著。”
　　渡劫神蓮，環境要求苛刻，十萬年開花，十萬年成熟，比起蓮花花瓣，還是蓮子的藥力最高。
　　而天門峰的鎮峰之寶竟然是枚用過的蓮子，被滅門還真不冤。
　　容玄：“……”
　　上界邊境地帶是無垠的險地，據說是異世來客被驅逐暫居的地方，也有人說那裏是上古時期真仙凝練的戰場，充滿了邪異與詭秘。
　　正常人去了禁區山脈那只有死的份，而當年朱萬道誤入禁山，撿回壹條命還得了大機緣，偶獲神蓮子，煉化藥力突破成聖王，那是他最輝煌光鮮的年代。
　　天門老祖回想當年，越說越興奮：“要說這神蓮子，這重點還是在預知力！要知道渡劫神蓮生長之地要求苛刻，區區壹朵蓮花本身實力幾乎能媲美聖師境教主級大能，要能得到壹片花瓣那都是大造化，更何況是壹枚蓮子，如果能發芽就能生長，不能發芽至少能預知，下次有神蓮成熟，帶上這個，保準能比別人多靠近百來步……”
　　“拿去給沈玥，妳回大衍神朝去，上清仙宗的事，妳們就都不要再摻和了。”容玄把乘著葉聖部分精魄的盒子扔給葉天陽，喚出翼鳥護衛正要離開，蓮子聽起來還有點用，得回去拿。
　　葉天陽打開盒子看了壹眼，驀然瞳孔微縮，他讓天門老祖等在原地，自己跟了上去：“師父，師父就沒什麽要和我說的。”
　　容玄沒什麽話說，擺了擺手。
　　“真的沒有嗎？”葉天陽快步走了上去，拉住容玄的衣袖。
　　容玄滿腦子充斥著容族秘辛，葉皓然竟然是容族旁系，擁有真仙血脈的容族後裔，只是這壹世竟然到現在才知道，而那上古詭毒竟然是用來成全他的，至於狴犴這所謂的護族古獸，以前跟隨葉皓然，現在到了他手裏，容玄實在是迫不及待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壹回事，得想辦法把想要的秘辛從狴犴口中撬出來，但等到後者恢復又是猴年馬月了。
　　容玄不想回答與葉皓然有關的任何問題，他驀然停下，換了個話題：“對了，之前妳說我忘了妳說過的話，妳說過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