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緬北原始雨林 by 扇葵
2025-4-21 23:17
眾人繼續前進,誰都沒註意走在隊伍中間的浣熊眸色變了變,不動聲色的也跟了上去。
密林古樹遮天蔽日,從下往上看的時候會給人壹種極其壓抑的感覺,心理素質稍微差點的人估計就要受不了從而發瘋。
第二天下午四點左右的時候,雨林開始下雨,走在雨林內部是看不到天氣變化的,大雨已經砸下來的時候,人們才察覺,如果不立刻找到躲避的地方,小隊的處境將會十分危險。
鹵蛋是常年遊走在雨林深處的,很快把大家帶進了壹個溶洞,這裏非常潮濕,細細看去,石灰巖表層附著著壹層層的螞蟥和很多就連特種兵都叫不出名字的昆蟲,密密麻麻,看的人頭皮發炸。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靠近魏禹琛是最好的選擇,這樣至少能保證自己不會被這些惡心的東西襲擊,只有鹵蛋坐在最外圍,他之前也怕魏禹琛,看到黑王之後這種怕又提了壹個高度,幾乎是看到就發抖的地步。
特種兵們啃著難吃的壓縮餅幹,身上的汗液和雨水使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十分難受,但是他們已經習慣這種狀態,抓緊著時間修養精神。
麅子心思單純,並沒有其他人對魏禹琛的防備和顧忌,挨著魏禹琛坐下,小聲問:“妳那條蛇好酷,他怎麽那麽聽妳的話啊?”
他自以為聲音很小,但是在座的都是萬裏挑壹的尖子兵,豎著耳朵聽的清清楚楚。
魏禹琛咽下壹塊兒壓縮餅幹,又喝了口清水,淡淡的說:“可能是比較有緣分吧。”
說了等於沒說,眾人有點失望。
但是麅子絲毫沒受打擊,羨慕的說:“我也好想要壹條啊……”
鹵蛋:“。…..”
這是個缺心眼兒吧,要那玩意兒幹嘛?找死嗎?
麅子感嘆完,促狹的懟了懟魏禹琛的胳膊,問:“妳口袋裏那照片是誰啊?不是妳弟弟吧?”
這小孩兒和小二差不多大,性格也很像,是那種閑下來就想說兩句的性格。
魏禹琛彎了彎嘴角說:“不是。”
他頓了頓,沒有避諱的繼續說:“是我喜歡的人。”
眾人壹怔,森林狼喜歡男人?這消息也太勁爆了吧……
麅子十分興奮,壹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說,妳看那照片的眼神,可像北子看他對象照片的時候了。”
被他點到名字同是東北軍區出來的特種兵被壓縮餅幹噎了壹下:“。…..”
他無奈的回頭,說:“妳快閉嘴吧,單身狗。”
麅子:“。…..”
他瞪了自家兄弟壹眼,興致勃勃的問:“那他喜歡妳不?”
魏禹琛彎起嘴角,眉目溫和的說:“不知道,下次見的時候問問吧。”
麅子羨慕的看著他:“那希望妳能快點見到他,可別讓人搶走了。”
魏禹琛隔著衣服摸了摸小蛇,目光悠遠,語氣很輕:“但願吧。”
洞外的雨聲在晚上十點鐘左右停了,積水沒過小腿,帶著刺骨的寒氣,但是眾人並不敢耽擱,按照鹵蛋的說法,他們距離制毒工廠已經非常近了。
符越是被壹道冰涼的觸感叫醒的,睜開眼睛正對上壹雙小小的眼睛,幾乎是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伸手接住從臉上滑落下來的小蛇,臉色嚴肅,幾句交流後,符越快速的開始收拾行李。
小蛇焦躁不安的來回遊走了兩圈,見他收拾完,快速爬上他的手腕。
壹人壹蛇快速在下著暴雨的原始森林裏穿梭而過,途徑之地動物昆蟲紛紛躲避。
時間悄無聲息的劃過,符越的體力流失嚴重,但是他的速度並沒有慢下來,他死死咬著唇,速度越來越快。
兩個小時後,壹處不起眼的山洞口,符越急喘了兩口氣,緩緩壓下紊亂的呼吸和喉口的鐵銹腥氣。
兩個喘息間,他除了臉色蒼白壹些完全看不出什麽異樣。
小蛇從他手腕上爬下來,往前遊走了壹小段兒,回頭催促。
山洞空間大,濕氣重,因為地勢原因,外邊的雨水倒灌進來,反而要比外邊的水要更深些。
小蛇在符越的肩膀上,不斷的嘶嘶叫著,他穩下心神,穿過長長的山洞,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這座山的另壹端了,符越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之前從來沒來過這裏。
這是壹個隱秘的山谷,山洞出口在山腳,不遠處的山壁上有壹條陡峭的小路沿著山壁向上蜿蜒,這是很明顯的人工開鑿痕跡。
符越順著小路壹路向上,口中不斷吹著高高低低的哨響,四面八方的荊棘與樹林裏紛紛應聲響動
他踏上半山腰的平地時,壹個現代化的工廠出現在了眼前,工廠入口的設計十分巧妙,在踏上這裏的前壹刻,訪客是看不到上邊的景色的,而爬上來後,妳能第壹眼看到這個工廠的大門,但與大門之間隔了整整壹個足球場大的空地,中間沒有任何的遮蔽物,可以說如果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上來的話,會被第壹時間發現,並確定是否開槍射殺。
算是壹夫當關萬夫莫開,既防野獸也防人。
但是現在整個工廠門口並沒有守衛,響亮的槍聲和爆炸的火光從內部爆發,符越內心壹凜。
黑夜的雨幕裏,少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高高的鐵門裏。
魏禹琛全身浴血,身上的傷痕最嚴重的幾乎見骨。
兩天前淩晨,小隊成功摸進工廠,襯著雨夜,基地未開燈,分散開來尋找被綁架的十二個人的蹤跡,半個小時後,北子發來信號,說已經找到失蹤的人質,是十二個化學家無疑。
就在北子確認命令掩護人質逃離的時候,整個營地燈光大亮,除了兩個正在高地架槍的狙擊手,其余人全部被毒販圍了起來。
歷史驚人的相似,他防備了壹路,幾乎沒有人有向外遞消息的可能性,卻依然是陷入了同樣的境地。
唯壹值得慶幸的是,這次的行動命令是中央直接下達,坤沙和“夜梟”都叫不準當時魏禹琛是通過誰向上遞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具體知道了多少,“夜梟”的身份是否暴露。
所以坤沙沒有直接要了魏禹琛的命,替代的是兩天兩夜的嚴刑拷打。
壹個小時前,麅子獨身潛入營地,趁淩晨毒販最疲乏的時候,將剩余的七個遍體鱗傷的特種兵救了出來,幾人還沒離開制毒營地的時候被發現,另壹名來自華南軍區的狙擊手綁著炸彈向毒販撲過去,為戰友們爭取逃跑時間——這就是符越在廠房門口聽到的那壹聲爆炸。
魏禹琛目瞪欲裂,同樣的場景,又壹名戰友在他面前化為了灰燼。
他的犧牲並沒有給特種兵們帶來壹線生機,加上麅子壹共八個人,只有他壹個人有武器有行動力,想把七個重傷的人帶出去可以說是天方夜譚。
工廠裏的火光因為化學燃料的燃燒,並沒有馬上被大雨澆滅,整個半山腰被照的通明,這是雨林裏難得的場景。
八個人相互攙扶著站在空地,對面是足有上百的真槍實彈,戲虐的看著他們的毒販,那眼神仿佛是在看死人。
壹個穿著西裝文質彬彬的老人從毒販最後走了出來,手下手腳麻利的為他擺上了桌椅和大傘。
他紳士的向魏禹琛點點頭,姿態優雅的落座,拿著茶杯向他舉了舉:“森林狼,這麽快又見面了”。
魏禹琛的身體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他兩個月前被損傷到根本的身體還沒養好,現在又受傷嚴重,幾乎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但是他站的依然筆直,目光陰狠的看著那個老紳士,從牙縫狠狠的擠出了幾個字:“坤沙,妳終於出現了。”
幾個特種兵瞳孔皺縮,這就是坤沙?
來之前他們見過坤沙的照片,在金三角,這位幾乎是皇帝般的存在,早年經常出現在各種刊物上,看著是個容貌普通的中年人,最近幾年他的小消息少了很多,原來他已經這麽老了。
但是他的氣勢比起年輕時只增不減,只是在那裏靜靜的壹坐,就有壹種不容忽視的氣場。
老人聲音溫和,像是在包容壹個無理的小輩:“妳不用這樣看著我,其實我壹直都在關註著妳,從索米到兩天前妳來我這裏做客,我壹直都在。”
魏禹琛冷笑了壹聲,聲音狠戾:“妳怎麽知道我要來?就算是塔曼那邊傳的消息,妳也不會料到我們具體過來的時間吧。”
“當然,我們是老朋友了,可妳的行為模式我還是猜不透,但是我不知道,當然還有別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