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1章 教育

　　郝仁覺得自從認識渡鴉12345以來，這個沒正形的女人就從來不給自己好消息，但凡有點什麽令人心潮澎湃的事情發生，渡鴉12345保準是壹桶冷水潑過來——這次關於功法秘籍的揭秘就是如此。
　　渡鴉12345好像還感覺打擊郝仁打擊的不夠，看對方不說話就幹脆在旁邊念叨起來：“禁咒也是背出來的，武功也是練出來的，世界上哪有那種雙擊壹下就讓妳能搓出寒冰箭的技能書？這都得慢慢學慢慢練好麽。妳在地球上連個數學公式都背不下來，扔到異世界就能背下二十多行的符文規律了？平常跑個兩百米喘的跟孫子壹樣，給妳把屠龍刀真能掂起來？地球上這點簡單易學的小玩意兒還擺弄不明白，就算第二天讓妳穿越到魔法大陸妳也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當學渣而已。我以前就認識壹傻X，壹輩子感嘆命運不公，認為自己不能出人頭地每天搬磚的主要原因是生活在壹個平淡無趣的世界，沒有跟故事書裏壹樣碰上奇遇，正好那次我搞‘神明許願大酬賓’，就實現了丫的願望，直接把他還原到六歲然後給扔到本圖因大陸最好的魔法學校去了，那貨在異世界當了十二年學渣，現在還在搬磚——所以呀，年輕人妳不要焦躁，路要壹步步走，飯要壹口口吃，我給妳安排個訓練項目，讓妳死不了就行了，妳可以慢慢熟悉自己的身體變化，順便錘煉自己的心智。妳看，妳這其實已經比很多人要走了捷徑，最起碼妳需要錘煉的只是自己的心智，妳的身體素質和特殊能力我都可以通過身體調整直接給妳——唯壹的要求就是妳得鍛煉出可以控制自己力量的內心。”
　　最後她又補充道：“想想那些每天跑五千米做五十個俯臥撐遊泳兩公裏，最後吃個飯還要用計算器摁半天卡路裏的倒黴孩子，再看看妳現在這副扔黑拳市場上都能幹翻壹片的好身板，偷著樂吧。”
　　渡鴉壹席話讓郝仁沈默下來，他突然發現這個不著調的女神或許也有著盡心盡責的壹面，盡管她大大咧咧，沒有威嚴，生活邋遢，辦公桌上還沾著上個星期留下的泡面湯，但她是個好女神。
　　至少她不會隨便扔給妳壹身力量然後讓妳自生自滅——她會謹慎小心地幫妳在旁邊把舵，替自己那沒經驗的新員工想好壹切，說實話郝仁這時候都有點感動了。
　　他的感動持續到渡鴉12345不知從哪抓出壹個小藥片為止。
　　“來，聽話，把這個吃下去，我就知道妳壹回來肯定要念叨自己戰鬥力的問題，早就給妳準備好這個了。”渡鴉笑顏如花，輕聲細語，郝仁深深地記得當初自己老媽騙自己吃藥就是這個口氣。
　　“那是什麽玩意兒！？”郝仁壹下子朝後蹦出壹米多，弓著身子做出防備狀。
　　“能讓妳看到世界真實的小藥丸……”
　　“別逗，黑客帝國梗已經過時了好麽，現在說這個誰懂啊。”
　　渡鴉12345壹個空間傳送直接閃現到郝仁面前，捏著他的嘴把小藥丸扔了進去：“讓妳吃妳就吃，矯情個屁，這東西是時空管理局下發的軍備，專門給通過了初始任務考驗的新人準備的。”
　　郝仁聽到最後壹句才總算放下心來，嚼了嚼把那個小藥丸咽下去：“感覺有點酸酸的，這到底是幹什麽用的？”
　　“酸？”渡鴉12345壹楞，然後壹拍腦袋從兜裏又摸出壹個藥丸來，“哦，剛才拿錯了，這個才是給妳的。別怕，吃錯藥死不了的。這東西可以標記妳的思維系統，通過和妳的大腦共生來加固妳的精神世界，是軍統部最新折騰出來的小玩意，原本只有仆從軍才給發，但最近開始給審查官配給了。吃下去很快就會生效，雖然妳自己感覺不出來，但它會有效防止妳因各種意外而腦死亡，也能幫妳抵抗精神方面的沖擊。凡人種族太弱了，如果不強化精神力，妳們連民用的裝備都用不好。話說感覺咋樣？”
　　郝仁也顧不上討論剛才吃錯藥的事了，他膽戰心驚地把第二個藥丸吃下去，額頭開始冒汗：“腦共生！？為什麽我聽著感覺有點瘆的慌……”
　　“嗯，有部分種族面對這種裝置的時候表現出抵觸情緒，標準III型人類表現得尤為突出。”渡鴉12345對郝仁的表現毫不意外，“妳們從本能上懼怕這種聽起來像是寄生體的東西，但這個不是寄生體——它是加固件，無生命的微型裝置，就像戰士們給身上披掛裝甲，它就是妳的心靈裝甲，從身體到靈魂雙重加固，這麽壹想就不惡心了吧？”
　　郝仁接受了這個說法，用他壹貫的粗神經無視了從心底裏隱隱泛上來的不適感——將來他會知道自己吃下去的小藥丸有多大價值的。
　　渡鴉12345滿意地看著郝仁，似乎對後者的鎮定相當看好。隨後她回到自己的桌子後面，調整姿勢做出壹本正經的模樣：“新的勞保已經發給妳，那接下來開始談談對妳的訓練強化問題。秘籍功法之類的東西確實不靠譜，但我知道有壹個靠譜的訓練場地——本世界獨壹份，別的地方還不好找呢。”
　　郝仁立刻豎起耳朵：“在哪？”
　　“回家做個夢吧，去夢位面鍛煉鍛煉。”渡鴉12345嘴角上翹，“在那地方的曠野獨自生存，或者找到有人聚居的地方，用妳自己的腦子想辦法活下去，前者學著面對危險，後者讓妳學著適應陌生人文環境，這兩樣技能是作為壹個審查官必須的。”
　　郝仁壹下子想起了那夜噩夢中朝自己撲過來的巨狼，即便如今經歷過地宮亡靈的洗禮，他也忘不了當時那種抵在脖子上的窒息感，頓時呼吸壹滯：“夢位面……妳不是說讓我別隨便接觸那東西麽！？妳說那裏很危險來著……”
　　“因為當時妳是個逗比菜鳥。”渡鴉12345翻著眼睛，“而現在是個菜鳥，所以妳已經可以去夢位面鍛煉鍛煉了，那地方只是個和現實世界聯動的扭曲空間，物理參數跟表世界都壹樣，還不至於直接要了妳的命，所以很適合妳。當然如果妳不願意我可以安排妳去別的地方，大三角星系有個新兵訓練場，妳要和兩百多個基佬組隊消滅三萬恐獸……”
　　郝仁豁然而起，壹臉義正詞嚴：“不就是夢位面嗎？為了世界和平我豁出去了！”
　　“有本事妳說這話的時候腿肚子別哆嗦。”
　　郝仁：“……”
　　“放心，死不了。”渡鴉12345微笑著，“我剛才為什麽給妳吃小藥丸？那東西最大的作用就是防止妳腦死亡或者靈魂死亡，只要妳不是肉體進入夢位面，就不用擔心死在裏面，頂多從噩夢中嚇醒然後尿壹炕……”
　　郝仁滿腦門冷汗：“作為壹個女神，妳說話不能稍微文雅點麽？”
　　“哦，溺滿床笫，驚覺而起。”
　　“……”
　　正在郝仁打算好好跟渡鴉講壹講這個“文雅”問題，順便打聽壹下該怎麽有意識進入夢位面的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壹個渾身藍窪窪的奧術仆從恭敬地在門口鞠了壹躬，發出壹串常人無法聽懂的低沈聲音。
　　渡鴉12345立刻起身：“哦，我過去壹下，等會還有東西給妳，妳在這裏等著。”
　　話音剛落，風風火火的女神陛下已經伴隨著壹道閃光消失在房間裏，把壹頭霧水的郝仁給留在當場。
　　郝仁不知道那個神經病女神又有什麽情況，但也不敢隨便離開，他在屋裏無所事事地溜達了兩圈，終於對壹件東西產生了好奇。
　　渡鴉12345之前在研究自己辦公桌上的壹個看著像是數據終端的玩意，現在那東西還沒關，壹個全息影像正懸浮在那小裝置上。
　　郝仁慢慢晃悠過去——看壹眼，應該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