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6章 走天竺

　　大唐和天竺國相距數萬裏之遙。
　　若是正常的情況下，這是八輩子都難見面的國度。
　　但在大修煉者的撮合下，彼此國度有了初步的接洽，而後則開始了漫長的滲透和戰爭。
　　這種滲透在大隋王朝時到達頂峰，又在唐王朝時陷入了徹底的低谷。
　　曾經統禦天竺的婆羅門惶惶不可終日，諸多大佛都躲在了吐蕃區域的秘境中。
　　高層的交替對底層有重大的影響。
　　在曾經的天竺，國度已經四分五裂，變得和往昔的東土沒有任何區別。
　　有王國開始忠誠於靈山派系，也有王國保持觀望，而有少部分王國則依舊遵循著婆羅門的統治。
　　各大國度壹片混亂，至今都沒有將混亂平息下來。
　　如同李鴻儒難於去面對黃水縣湧起的民怨，靈山派系的佛陀也難於在短時間內管控天竺龐大的國土。
　　在天竺區域，婆羅門還殘存著足夠大的勢力。
　　甚至於婆羅門麾下還有完整的國度。
　　有陳祎回國，也有婆羅門特使進入了長安城，與唐皇有著相見。
　　“有時候，妳看上去的默契盟友會在背後捅妳壹刀，而往昔的敵人則有可能成為助力！”
　　唐皇的聲音有些低。
　　在國與國的交互中，也在頂層的交接中，彼此的關系並非壹成不變，而是審時度勢不斷有著變化。
　　沒有人也沒有任何勢力可以壹直保持彼此忠誠。
　　當遭遇到不可抗力的因素時，所有人都會有變化。
　　唐皇對佛教保持戒心，也並不會完全相信婆羅門特使的話。
　　諸多事情只有確認清楚才有答案。
　　但毫無疑問，喪失了彌盧山聖地，被錘到吐蕃躲難的婆羅門難有破釜沈舟的氣概。
　　當底氣不足，行事便會有著退讓，會謹慎小心，言語也不會再如此前侵襲東土時的咄咄逼人。
　　“朕需要有人去天竺看壹看，看看那邊到底是個什麽模樣的局勢，才能做真正的分辨”唐皇道。
　　“您這是要我去天竺？”
　　聽完唐皇的敘說，李鴻儒總算知道自己為何會被塞進鴻臚寺。
　　他瞅了瞅唐儉，只見唐儉連連擺手。
　　“我年紀大了，跑不了這麽遠，若是遭遇意外導致時間長壹些，只怕會老死在異域之地跑不回來。”
　　唐儉的腦袋壹陣連連搖晃。
　　陳祎就是壹個很好的例子，這是硬生生走了十四年。
　　在如此長的旅途之中，誰的青春都會被耗費。
　　青年成為中年，中年邁入老年，而老年人則會走向死亡。
　　唐儉有心去天竺看壹看，但年齡和身體並不允許他奔波如此之遠。
　　“我也沒想過要去那麽遠的地方”李鴻儒吐槽道：“您怕遭遇意外，我也怕呀！”
　　往昔的奔波只是兩三個月，又或三五個月，最長時間只是壹年左右。
　　但去天竺的路很長，時間也會很長。
　　而要執行任務，所花費的時間會更長。
　　若是遭遇意外，在時間方面就很難扯清楚了。
　　或許較之陳祎花費的時間要少，又或許接近，甚至有可能超出十四年。
　　“妳還很年輕”唐皇道。
　　“不咧不咧，我都馬上要三十歲了，家裏催著我娶媳婦生孩子啊！”
　　為了擋住這趟差事，李鴻儒厚著臉皮開始拉扯。
　　但他這種拉扯並無太多作用。
　　“我聽聞妳眼光很高，妳看看朕那些女兒怎麽樣？”唐皇笑道。
　　“都很好！”
　　見都沒見過，李鴻儒哪能說什麽。
　　他有心說上壹句‘不怎麽樣’，但李鴻儒只怕到時候邁不出這太極殿。
　　“只要妳願意，朕還有壹小女”唐皇笑道。
　　“多小？”
　　“今年九歲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往昔十二歲的文公主都沒相上，李鴻儒就不信自己還吃這口回頭草。
　　“萬壹妳前往天竺時間有些長，她到時也正好長大了！”
　　“哈哈哈，是啊！”
　　唐皇話語中不乏玩笑，但前去天竺探尋真實情況的要求大概難於抗拒。
　　這與李鴻儒常年四處瞎跑有壹定的關系，也與李鴻儒年輕有關聯，更與李鴻儒的實力有壹定關系。
　　如唐儉所說，若是遭遇意外，年齡大壹些的便難於回來，如他這種年輕有實力又擅長跑的人則是首選。
　　“朕會將青騅馬下放到妳們，如此壹來，妳們前往天竺的速度也會快上數倍！”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相較於陳祎的待遇，李鴻儒等人此時無疑又更甚壹籌。
　　而陳祎前往靈山時只是普通人，實力有限，若非因為對方屬於菩薩選擇，唐皇難於用陳祎替代自己前去靈山。
　　相較而言，擅騎的李鴻儒等人速度無疑要快許多。
　　唐皇連聲解釋壹番，李鴻儒亦是有著不斷點頭。
　　文人只能乘坐馬車慢慢行進，而武者可以借助奔馬壹日奔襲數百裏，若是化成金雕，他壹天飛縱足以跨越數千裏之地。
　　天竺很遠。
　　但對大修煉者而言，這種距離是肉眼可見的距離，遠不像普通人那般迷茫。
　　諸多人畏懼前往天竺，更多是對未知遠程旅途的恐懼。
　　“玄奘大師前往天竺不乏使用通關文牒通過關卡，這是壹條通行的線路，婆羅門特使從天竺而來，他們行進的路線亦可作為參考！”
　　唐皇指指案桌。
　　除了天竺梵文的典籍，他的案桌上亦有另外擺放文典。
　　只是攤開文典，李鴻儒便看到了陳祎通行諸多國度的文牒。
　　這些文牒都有朝廷蓋章通關，是屬於普通人的行進模式。
　　而在這份文牒下，則是婆羅門特使的另外壹份行進路線。
　　相較於陳祎所花費的時間，婆羅門特使所用的時間要大幅度削減，只是短短的壹年半時間。
　　“他們要躲避佛教徒，避免引發追殺，行進中不乏阻力，所以才會走這麽長的時間”唐皇指著婆羅門特使的路線道。
　　“按我們的推算，若是能尋求到壹條合適的通道，前往天竺的時間很可能會在八到九個月之間”唐儉補充道。
　　陳祎途徑三十六國，而婆羅門特使則采用了從泥婆羅國入界，翻越大雪山之地，又通達吐蕃國，再轉到大唐長安城。
　　陳祎的路線長遠而又安全，而婆羅門特使來時近百人，到長安城則只剩下兩個，諸多人都葬身在旅途之中。
　　這兩者的路線都只能作為參考，唐皇和唐儉顯然是希望李鴻儒等人可以結合這兩份行進的路線，走出第三條路來。